第五章 如梦方醒_帝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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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梦方醒

  (说多了矫情,谢谢青衫烟雨的打赏支持。)

  此刻聂羽周围的尸身粗略看去也有数百,血泊缓凝,腥气腾起,他痴痴地看着周围鲜血如流的景象,拼命抵抗着腹中隐隐作呕的感觉。他连跪带爬地将弟弟的尸身抱了起来,又蹚着血泊走到了干爹干娘的身前。

  他做梦也想不到,不过这区区一晚的功夫,千余人的镇上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活人。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干爹,干娘,你们醒醒!小景,你醒过来看看我!”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滂沱而出,镇子的废墟上除了他回荡的嚎啕声已没有了半点其他声响。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喉中已被撕裂的鲜血哽住了一般,化作了阵阵痛苦不已的呜咽。

  突然间,聂羽足下的地面微微一震,遂即爆出了几声震耳yù聋的巨响,一道道彷如天威般的压力降临在了他周围。这是一种他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感觉,竟像是被成千上万头嗜血凶兽死死盯着,无法动弹分毫。

  周遭废墟中肆虐的火海被这威压所慑,不过呼吸的功夫便齐齐熄灭,化作阵阵浓浓的黑烟消失一空。

  就在此时,他怀中揽着的干爹干娘竟蓦然化作两道白气冲天而起。环视四周,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也纷纷化作阵阵若隐若现的白气直贯云霄。一会儿的功夫,镇子上空便聚起了成百上千道白气,盘旋缠绕,舞动不已。

  他所跪之处之前还是一片血泊,可随着这异象发生,此时就只剩下满地空空荡荡的破烂衣衫,却哪儿还有半点尸首和血迹的踪影。

  与此同时……

  不知多少万里外的一处荒沙滩上,浮着一座白塔。塔虽不高,却似羊脂白玉般玲珑细润。塔顶角阁内端坐着一位仙翁,须发飞瀑般顺着一身白袍披洒而下,身后悬着一方仿若实质的白sè光轮,缓缓运转之间,不时向四下荡出丝丝波纹。

  这黑幕碎裂的瞬间,老翁缓缓睁开了眼,抬臂在身前轻轻划过,便有一阵水纹荡开,其中似有景物。仔细看去,正是方才彤彤黑影与那些御风道人们交手的场面。

  老翁看了片刻,轻摇了摇头叹道:“若是缘法如此,毁便毁了。”说罢,右手一招,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目。

  ……

  聂羽双手卯足了劲拍了拍自己的双颊,隐隐作痛的感觉异常真实。正当他痛苦无比地乞求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自己从这场噩梦中唤醒时,镇子的上空,不知何时凭空多了一座巨大的紫铜香炉幻影,涨缩之间便化作一道紫sè长虹往夜空天际飞去。

  在长虹贯通天际的瞬间,如同撞碎了什么东西般发出了一道恍如九天鸣雷般的巨响。下一刻,镇子上方漆黑的夜空猛地裂开了无数缝隙,犹如一只倒扣的巨碗般,被紫sè长虹敲得片片碎裂。

  夜空碎裂的刹那,之前在空中盘旋不定的千百道白气陡然一滞,如同得了命令般聚拢到一起,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白sè风龙,蓦然朝着聂羽跪坐的方向呼啸而来,庞大无比的身子慢慢缩小,竟一头扎入了他胸前的护符之中。

  遂即,一股磅礴巨力透过他胸前的护符,重重地击到了他的胸口上。聂羽只觉胸口剧痛难当,身体似要被这巨力活生生撕为两半一样。

  也就在此刻,片片碎裂的夜空也终于散落了下来,隐藏在漆黑夜幕之后的,是一片暗红sè的炽热天地。

  聂羽两手死死地扣在胸前,艰难地呼吸着,惊恐地看着天上如同纸灰般散落的夜幕,蓦然发现在这片暗红sè天上,此时正漂浮着一个通体泛着七彩霞光的庞然大物。

  被此物散发而出的威能所慑,此刻的他彷如面对天威一般,跪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此物是一尊泛着七彩光霞的灵芝如意,而他自然也不知晓,其上还站着百余名道袍打扮之人。为首的是三名浑身上下霞光翻滚的道人,此时正在低声私语着什么。

  “师父,如今这大阵已破,我们也就不用再值守此地了吧。”说话之人一身青蓝两sè光芒流转不定,徐徐问道。

  “青罡,你这是想回山门,还是想你那水绮师妹了。”为首的白芒中传出一声低沉的戏言。

  “这……”男子声音顿了哽住了。

  “此事还要先禀明老祖,再同行道司商议才能定夺。凌渊,你去那废墟中查看一二。”低沉声音再次响起。

  “是。”答话的是个温婉女子之音,浑身披着一袭粉芒。

  此些对话,聂羽自然是一字都未听到,但他痛苦不已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这尊百丈大的如意。

  披着粉霞的女子御风而下,冲着青烟弥漫的欢颜镇废墟飞了下来。

  聂羽只觉眼前一闪,面前忽地现出了个绝代风华的粉袍仙子,绯红sè的罗披之下隐隐勾勒出一副曼妙的腰身,粉颈之上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对美目,两眸若曦,流转不定。他的目光仅在这女子面上停留片刻,便觉心神飘摇,几yù晕阙。

  仙子目光扫过了满地散落的衣物,蓦然停在了已倒地许久的聂景身上,轻摇了摇头道:“你怀中这孩子倒还有救,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聂羽双目血红,如同瞪着怪物一般瞪着身前的仙子。

  “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仙子美目轻挑,眼中忽地闪过一道粉芒,轻声又问。

  不知为何,聂羽只觉得心中一阵恍惚,突然间便不由自主地说道:“他是我孪生弟弟,叫做聂景。”

  “聂景……聂景……”仙子沉吟了片刻,右手倏地弹出一团粉芒,化作条粉sè绸带,蓦然缠绕在了聂景腰间,从聂羽怀中将他拽了起来,遂即乘风而起。

  聂羽陡然一惊,正要上前把弟弟抢回来,却忽觉浑身有如灌铅,竟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你叫什么?”仙子飞到数丈高处回眸一瞟,冲着满脸不甘的聂羽问道。

  “聂羽。”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夹着血丝说出了这两个字。

  “若有机缘,rì后可来醉乌山上寻他。”说罢,仙子周身爆发一阵刺目粉芒,如风如雾一般翩然飘去。

  ……

  “仙人……这世上居然真有仙人……”

  聂羽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无论是女子御起的粉霞还是巨大的七彩如意全都消失在了暗红sè的天际,仿佛被天地凭空吞噬了一般。

  下一刻,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知觉的瞬间,一阵痛入心脾的感觉霎时袭来,五脏六腑之中如同被人丢入了一团火把,遂即晕厥了过去。

  睡梦之中,一股股沸腾的热流在他的血脉中疯狂地冲撞着,自胸膛处源源不断地注入。仿佛要将他焚烧殆尽般,将他的体内烤成了一片浓浓的炽红sè。感受着五内传来的阵阵剧痛,他前后昏死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被这热痛折磨而醒。

  几次三番之后,他的筋骨、皮肉、经脉、脏腑,都已在这股滔天炎力的煅烧下化为了一片赤红。渐渐地,他的身体似乎习惯了这种暴虐的力量。赤红sè的热流也逐渐渗入了他的筋骨脏腑之中,化为股股和煦的暖意盘踞了下来。

  慢慢地,不但之前的痛感烟消云散,他脑中反而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来。

  ……

  直到第三天入夜,晕厥了许久了他才再一次睁开了双目,睁眼的瞬间,瞳中竟隐熠着赤sè的光芒。他拖着如同散架了一般的身子,缓缓地爬了起来,体内遂即“噼里啪啦”地发出了阵阵爆鸣,约莫过了半刻钟才恢复平静,讶异之余,他竟发现自己莫明地长高了数寸。

  聂羽紧蹙着双眉打量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头顶的天空已不再是朗月稀星,天地间都被浓浓的暗红sè云霞笼罩着,如同被染料浸染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此时自己身边也没有了半点秋夜的凉意,反而一副燥热异常的样子。

  四下已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废墟的夜静得如同刽子手举刀时的刑场一般,他目光扫过周围散落的衣物,强忍着心中的苦楚和震撼低下了头,死死盯着胸前暗褐sè的护符。这甲片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表面上隐隐多了几道暗红sè的纹络而已。

  “羽儿,这护符是你生父传给你的……”

  爹爹当初将此物给交给他的时候,除了告诉他这护符是他生父传下来的之外,并没有再多说半句,可这先前的种种异状显然与这护符紧密相关,又该如何解释?

  一夜之间,镇毁人亡,丧亲之痛过后,这连连异状如丝如麻一般纠缠在他脑中。弟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虽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但必定要去寻他。

  “醉乌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回忆着粉袍仙子那最后一句话,他心中一横,向着镇北疾步而去。虽然他武功本就不差,但此时却惊异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步履间竟比之前轻上了许多。

  欢颜镇上已没有了半点生气,寻了一圈后,他惊奇地发现无论是民房街道,还是书院竹林,经过这么一番劫掠之后,居然尽是一副只见衣衫不见人影的样子,仿佛全镇的人都凭空消失了,而镇上尚存的几具尸身,竟都是那几个流落到镇上的逃荒灾民。回想起那个疯癫女子大喊妖怪的样子,他心中的狐疑越来越浓,当即快步朝着城外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已身在一处低矮的土丘前,对着一块粗糙的石碑颔首跪地,石碑上工工整整地刻着六个字。

  “尊父秦仲之墓”。

  久跪之后,聂羽的面上一扫之前那浓浓的痛苦和惊惧,毅然决然道:“爹爹,待明rì天亮,我就去寻弟弟。羽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若那个仙子真是仙人,或许弟弟能被她救活也说不定。今后的rì子,还望爹爹能够保佑孩儿逢凶化吉,遇难成祥。rì后,孩儿定会带着弟弟回来看望爹爹!”

  说罢,他深深地对着石碑叩了九叩。此时他若能看到坟冢内的情形,定会大吃一惊,长棺之中除了一小绺泛着银光的毛发外,哪有他爹爹的尸首。

  就在最后一叩落地的瞬间,聂羽身后传来了一句苍老悠长的男子声音。

  “重情重义,生杀果决,这秦小子倒把你养成了个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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