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夫君说他重生了 第18节_和离后夫君说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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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夫君说他重生了 第18节

  马车稳稳当当的到了睿王府门前,姜灵夕下马车时明显察觉出了异样,平日里纵然是到这边也要错好几个别府的马车,然而今日睿王府前空荡荡的。

  门前侍卫也是沉着一张脸,如丧考妣,还没有进门,便觉得王府全都笼罩在阴云之中。

  林楚墨扶着姜灵夕,瞬时也觉得被睿王府沉闷的气氛压的有些透不过气,他看了眼已经在一旁等候的来福和接骨圣手刘医师,一时心下也有了底气,率先抬步上前,来福递上了拜帖。

  门房立马将他们迎了进去,姜灵夕跟着林楚墨一路被引着往里走,一个月前,她也是来过睿王府道贺的,那时是睿王府小皇孙的周岁,那些日子他们脚下的九曲长廊上处处挂着喜庆的灯笼,只要迎面而来的丫鬟仆役,全都带着笑意。

  不像现在

  “哎呀。”姜灵夕惊呼着踉跄了一下,被林楚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回首看了眼长廊上的石子蹙了蹙眉,回身将石子一脚踢开。

  怒瞪了一眼候在长廊角落负责清扫的太监,冷哼了一声。

  小太监被这么一瞪,瞬间身子开始打摆子,跪下请罪。

  姜灵夕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无事,拉着他快步往正厅走去。

  两人都走远了,小太监才起身,后知后觉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浸透了,他不过是打扫偷了懒,刚才昌平伯爷的眼神,着实太过于凶悍了一些。

  在正厅喝了半盏茶水,姜灵夕的视线巡视了一遍正厅,与林楚墨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所想。

  下人仆役的状态是最能反应主子近况的,睿王府仆役倦怠懒散愁容满面,看来睿王真的无力回天了。

  林楚墨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看了一眼在旁边候着的刘医师,一时也是愁容满面。

  此时睿王妃匆匆赶来,面色憔悴,眼神通红,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一看便是这几日操碎的心思,姜灵夕看着月余前还红光满面,雍容华贵的睿王妃,一时心下也有些不好受。

  几人相互见礼,姜灵夕起身道:“王妃,这是我夫君请来的营中接骨圣手刘医师,由他再去看看睿王爷的身子吧?”

  “唉,王爷他......”睿王妃闭了闭眼睛,“罢了,便再去看一下吧,昌平伯睿王他竟日心情暴躁,还请您多旦带着些。”

  “我省的。”林楚墨点了点头,便带着刘医师随着管事一起出了正厅,不方便去的姜灵夕继续由睿王妃陪着用茶。

  睿王妃看了眼他们备下的重礼,一时心下五味杂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低沉道:“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碰上了这种事情,我这两日也算是度日如年,体验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以前巴结的,奉承的,匆匆来,匆匆走,便再也没了音讯。”

  说着,睿王妃没有忍住,涕泪横流。

  姜灵夕连忙上前安慰,虽明白睿王妃的苦楚,但到底无法感同身受,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然后轻言细语地安抚,她声音本就轻柔,可没想到越是安慰,睿王妃像是憋久了,一时听人安慰,现下更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不怕乡君笑话,我母家自从前日来过一次,知王爷的彻底治不好了,这里日便是问都不再过问。”睿王妃擦着眼泪道,“我心知人情冷暖,可这般的冷,真的一时撑不住。

  昌平伯是这几日唯一带着医师来探望,乡君也是这几日唯一坐下来真心安慰我的人,这个日子真是太难了。”

  姜灵夕一愣,没想到睿王妃会同她讲这般私密的事情,她以往同她不过是泛泛之交,连好友都算不上,听她这般说,心下也是五味杂成。

  不知过了多久,睿王妃终是停了哭声,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尴尬道:“让乡君看笑话了。”

  “这那里是笑话,姐姐莫要这般说。”姜灵夕不赞同道。

  睿王妃一愣,拍了拍手,也发了肺腑之言:“妹妹愿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同你讲实话,睿王好不了了,昌平伯府还是离我们睿王府远一些的好。”

  势力被瓜分,定然会伴随腥风血雨,离睿王府越远,便越安全,这个时候凑上来是极为不明智的。

  “此事可有疑点?”姜灵夕忍不住问道。

  睿王妃摇摇头,“无任何疑点,便是命不好罢了,现下王爷一蹶不振......”

  眉梢颦蹙,姜灵夕十分不认同,她郑重道:“姐姐莫要这般,便是为了小皇孙,也要振作起来,睿王府有两个主子,睿王爷对外,姐姐对内。

  纵然是对外的主子暂时落寞了,姐姐这个对内的主子,也要撑起睿王府让它安稳度过这次危机,待王爷缓过这阵东山再起!

  若是姐姐连内都没好好稳住,那睿王府便真就没救了。”

  睿王妃一时愣住,她一向是觉得,王爷伤了,睿王府便无再起之时,但此时一想,却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姐姐也知妹妹刚成婚,伯爷便出征了,这三年来也不是没人暗地里觊觎过昌平伯府的产业,也是我刚强起来稳住了!

  伯爷回归才能拉着昌平伯府再往前走一大步,所以姐姐定要稳住睿王府!不然小皇孙成年后,睿王府的产业定然会缩不少!”姜灵夕一脸信誓旦旦地半真半假的编着瞎话。

  真是她确实成婚便与林楚墨分居两地三年,假的是,没人敢打她家产业主意,且不说长公主对林楚墨的疼爱,就是说她爹爹的官位,姐姐妃位,纵然再贪婪,旁人也不敢在她这里造次。

  可激励人就是要讲实例,有参照才能彻底激发旁人的斗志,蓦地,前日林楚墨掷地有声地说“这件事是有人陷害的!”的场景浮上脑海,姜灵夕抿了抿唇,决定再浇上一把火。

  “此事,应该还有疑点,睿王爷擅长骑射,文武双全,而且他骑的还是平日里爱马,马认主子,大周朝爱马护主的事情比比皆是,怎么可能会伤了自己主子?

  姐姐定要稳住睿王府,待王爷熬过去,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能查到蛛丝马迹!姐姐可莫要再颓废下去,亲者痛,仇者快!”

  睿王妃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可大理寺的人探查过,马匹和周遭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疑点!”

  姜灵夕继续火上浇油,“姐姐要相信睿王爷!他做事怎会这般不小心?”

  睿王妃捏了捏帕子,神色越来越坚定,“妹妹且放心,姐姐定然会振作起来的,若以后真的查出问题......不,得了妹妹的这一番话,以后不管睿王府如何,只要妹妹那边需要,睿王府都会鼎力相助!”

  姜灵夕微微一愣,有些恍惚不知事情为何就发展成这般,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同林楚墨待久了,也染上了他不少习惯,看来她骨子里还是相信他那些胡话的。

  另一边,林楚墨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消瘦,眼神里满是颓败之气的睿王爷,又看了眼仔细摸骨的刘医师,起身急的来回踱步,又担心发出声音扰了看病,停下了步子,急的抓耳挠腮。

  睿王爷见昌平伯这般作态是真心关心他,一时心下感激,对刘医师也带上了些许希冀。

  刘医师细细摸了一遍腿骨,又拿着针灸戳了好几个穴位,在看到睿王都没有反应后,摇了摇头。

  顿时不管是睿王爷,纵然连林楚墨眼神里的光都暗了下去。

  “伯爷不用为本王操心了,本王这辈子......也就这般了。”睿王眼神不甘,可还是认了命。

  “王爷的腿骨没有问题,是伤了腰,不需要小的接骨。”刘医师道。

  睿王苦笑了一声,点点头,“同太医说的一样,我是伤了腰。”

  林楚墨看了刘医师一眼,使了个颜色,示意说些好的。

  刘医师沉思片刻道:“可事情倒也没有坏到绝处,刚才施针的时候,发现王爷腿山肌肤和肌肉还是会给出反馈的,不像是全然没有直觉的样子,兴许过段时间加以施针调理,便能养好。”

  这般安慰的话,莫要说睿王爷,纵然连他林楚墨都不信,可他又必须得让对放信,于是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都尉李知的症状?!”

  刘医师一愣。

  “甚好甚好。”林楚墨赶紧走到床边,满脸喜气的模样吓了睿王一跳,“睿王,我副将在战场上为了救我,也是受了王爷这般的伤,但是他症状比王爷严重多了,当时军医都说他好不了了,这辈子都要瘫了!

  但是他却硬生生在养好了,现在虽不说健步如飞,日常走路也同旁人没什么区别,只要多练习数日,定然也能恢复如初的。”

  睿王爷一愣,这几日他听多了安慰的话,但是像林楚墨这般,带着喜气向他道喜的,遇到的这是第一个,一时也被他的模样唬住。

  “他真的好起来了?”睿王轻声问道。

  林楚墨转过身,使了个颜色,让来福把满脸懵的刘医师带出去后,假模假样端起了茶水,酝酿了一番情绪。

  “他一开始也是认命了的。”林楚墨叹口气,感叹道,“后来好多同他平日里不对付的人都来看他笑话,那些往常同他交好,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晋升的人,也离他越来越远......”

  “现下多这样的鼠辈小人!”睿王狠狠锤了一下床板。

  “可是,王爷可能也无法想象,他为了能站起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林楚墨一边唏嘘,一边编道,“那些日子,数九寒冬,他不过是扶着棍子颤颤巍巍起身,便浑身大汗,后来他终于能扶着墙走那么几步,可就是三步,也像是耗费了他所有精力......”

  “他在同天斗!”睿王闭上眼睛道。

  “不。”林楚墨反驳道,“他在同自己斗!他不认命!”

  蓦地睿王睁开眼睛,看向了林楚墨。

  林楚墨加了把劲儿,“后来我问他,一开决心再站起来的动力是何,他说,不想让那些小人畅快,每每他跌倒,就看到宵小嘴脸在他眼前,他便能咬牙继续!”

  许久,睿王爷道:“他是个英雄。”

  “他就是个普通人。”林楚墨眼神放空,带着笑意,“他刚进营里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会,所有事笨的不得了,讨了媳妇儿的时候,开心的像个傻子,现在他在边关养伤,春祭之后,他便能回来了。”

  越听林楚墨的絮絮叨叨,睿王爷心底越是坚定,他隔着被子抚上了自己的腿,眼前浮现前几日来看笑话的人的嘴脸,怒火是再也压抑不住。

  “来人!扶本王起来!”

  “慢慢慢!”林楚墨吓了一跳,连忙拦着,“王爷现在最要紧的是休息,起码等月余之后,腰上的伤好了,才能练习走路,不然便是伤上加伤!”

  “多谢伯爷提醒,是本王孟浪了。”睿王道,“不知可否拜托刘医师为我施针疗养?本王定以贵客之礼招待!”

  “我要询问一下刘医师。”说着林楚墨便出门。

  他将刘医师拉在角落道:“你的机会来了,若是能照顾好睿王爷,你以后定然能辉煌腾达。”

  “可!可是!”刘医师急了,“睿王爷伤的太重,不一定能好呀!况且我也没有见过伤的这般重的人!王爷说的属下,小的、小的更是没见过!”

  “你莫要管,你只管每日帮施针疗养,恢复腰上的伤,然后每次都要鼓励睿王,告诉他定然能站起来!告诉他定然可以!”林楚墨严肃道,“我也会经常过来探望,只要你这边稳住,莫要乱说话,出什么事情我都顶着!”

  刘医师点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林楚墨只能感叹,他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是也听闻有人瘫了多年,又站起来了么?

  若还是不行,那他便在树上弄个木屋,旁人的腿断不断不打紧,他不想被灵夕揍,更不想惹灵夕生气。

  这般想着,他回首看了眼睿王的屋子,心里抱歉道:对不起了,睿王爷,您就辛苦一些,挣扎一番,我对灵夕撒了个大谎,只能您受累,争取站起来,帮我圆上了!

  最后,姜灵夕和林楚墨被睿王妃亲自送上马车,对望一眼,都精疲力竭,没有说话的欲望。

  第26章进宫

  接下来两天,林楚墨和姜灵夕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去睿王府上拜访,林楚墨是为了鼓励睿王,让他一定要尝试着站起来,而姜灵夕则是鼓励睿王妃,那天她伤心的如同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实在让她动容。

  不过好在,在他们夫妻俩的探望和鼓励下,睿王夫妇渐渐的振作了起来,整个王府不再像他们一开始去拜访的那般死气沉沉,而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庄严。

  他们频繁去拜访睿王府这一举动也惊动了不少人,但不少人都只将这件事当做笑谈,茶余饭后拉出来聊一聊。

  却没有一人说他们是攀附皇子,结党营私,毕竟睿王瘫了的事情,不管家里有没有门路都已经知晓,瘫了的皇子,前途还不如一些皇家远房子侄。

  姜灵夕自觉所做的事情无愧于心,但林楚墨则是对睿王愧疚满满,同时也对他期待满满,希望他能够以坚定的意志力,站起身来。

  诚然,他们频繁去睿王府的事情,皇帝也是知晓了的,当最后一日拜访完睿王夫妻之后,当天下午,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程公公便亲自来昌平伯府传圣上的口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滚回来上朝,成天告病却出府乱逛成什么样子,下了朝想干嘛干嘛去。

  这是姜灵夕也是第一次清楚的明白,为何旁人总说林楚墨乃是天子近臣,皇帝亲侄。

  她父亲告假之时也是有程公公来尚书府上传过圣上口谕的,来传的不过那些都是些溢美之词,通篇都是关怀询问,嘱托恳切,花团锦簇之下全然是疏离客气。

  与对待林楚墨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真冷啊!”林楚墨推开门搓了搓手,“前几日都是晴天,偏偏今日又下了雨,温度下降的厉害。”

  “你再告个假?”姜灵夕一边由着柳墨梳头一边道。

  “就算天上下冰雹,我今日也得去,不然皇上派程公公来说的便不是催我上朝的口谕了。”说罢,他看向坐在妆镜前的姜灵夕,有些脸红道,“你不用起早送我上朝,我自己便可以的。”

  淡淡瞥了他一眼,姜灵夕憋住了嘴角的笑,“姐姐昨日传信了,说是得了不错的东西,要送给我。”

  “哦,原来是这般。”林楚墨又道,“我们一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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