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是真疯啊!_家兄宋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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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你是真疯啊!

  第219章你是真疯啊!

  商行现在的问题,根本就没法用企业的方法去解决,合法腐败和非法腐败的问题堆叠在一起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只超级怪兽。

  股东监督已经形同虚设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最大的股东也占不到2%的股份,股权被分的太散了,本质上就是大家都没股份。

  上层,中层,乃至底层,都过于强调皿煮了,分权方面做得很好,但由于股份的分散导致下边很难集权。

  分权固然有好处但坏处其实是更多的,毕竟集权制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下边怎么贪,真出了事儿,最起码不会出现找不着负责人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如果解决不了的话直接解决下边那个一把手准没错。

  但分权的话就难搞了,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根本分不出是谁的错,结果就是大家都没错都没责任。

  既然都没责任,那就贪呗。

  明目张胆的贪腐问题确实比地方官府要好得多,但是暗着来的,各种隐性的贪腐,却几乎已经人人参与,反正钱都是股东的,国家的,不贪白不贪。

  商行越大,此类问题就越是无解,最终,既得利益群体终究会拧成一股绳,即使他们占股不多,也一定会反过来影响股东大会。

  说白了,就是当国家资本腐化堕落成官僚资本的时候,这玩意自然就会变成社会和国家的毒瘤,当毒瘤足够大的时候连上了大动脉,那就连切都切不下来了。

  趁现在还能切,赶紧动刀吧。

  他想过了,下边的各个工厂啊,工程队啊,商行只要能占个三成左右的股份就足够了,剩下的最好统统甩给社会资本,同时,钱行热烈的欢迎各地地主用土地抵押或是干脆卖土地给商行,然后去买商行的那些企业。

  商行,只握住核心生产要素就足够了。

  甚至他还可以让钱行低息贷款给各个股东,让这些股东拿这些钱去购买各企业的股份,成为各企业真正的实控人,如此一来,那些股东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只要这下边的企业有哪怕一个实际控制人,到时候这种贪腐的现象自然就会好得多。

  而赵光义,则负责火力输出,把商行的中间管理层统统干掉。

  好事儿自己干,坏事儿二哥干,最终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么?

  同样,司法系统的问题也已经不只是简单的贪腐、懒政这种修修补补的小问题,绝对是系统性的建设问题,大宋开国之后,为了维持所谓的强干弱枝集权集得太厉害了,必然就会导致地方各种摆烂,后面跟宋学习的明清两朝都是如此。

  当然,如果以“维稳”和政权存续为第一目标的话,许多事确实都是无所谓的,大厦崩塌也不是几十年的事儿,一句相信后人指挥这些事就跟自己这一辈无关了,将来他们哥俩,甚至是哥仨流于青史,可能依旧不失为明君之赞,这套东西……撑个百八十年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修修补补对付过还能有个五十年左右,最后剩五六十年苟延残喘,最后再整个王朝余孽作为军阀割据个三五十年,如此撑过二百多年,咱大宋依然不失为一个大王朝。

  可作为一名穿越者,又是开国一代,赵光美又怎么甘心去做个裱糊匠呢?那样的话和原本的大怂又有什么区别?

  正所谓,重症需要猛药,即使赵光美作为大宋的开国第一代,能有眼下这么好的开猛药的机会也不多的。

  赵光义苦着脸,沮丧地道:“又是这样,原来你又是这样,为了解决一个小问题,不惜搞得天下大乱。然后呢?天下大乱之后伱准备怎么做?你……你也不提前跟我商议一下。”

  “小问题么?我可不觉得这是小问题,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出手对付商行,我出手对付文官,你知道,任何的体系都会有自我维护的本能,官官相护,是为官之人的天性,这世上压根就不存在拥有自查自纠能力的系统体系,只有互查,奔着两败俱伤去使劲,才有可能真的查出来一个朗朗乾坤,所以二哥,别手软,我也不会手软,我不开玩笑的,这次凡是我揪得到的,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是要将所有的地方官员都抓起来也在所不惜。”

  “你是个疯子啊!”

  “至于说天下大乱,应该不至于,中央不乱,开封不乱,军队不乱,这天下就乱不起来,征兵制有征兵制的好处,募兵制自然也有募兵制的好处,地方势力翻江倒海的时代,早就已经结束了。”

  见赵光美这头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装糊涂似的,赵光义也是颇有些绝望地捂着脑袋,撇嘴道:“你啊,看似大公无私,实际上你分明是自私透了,为了建立你心中的理想政体,你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你也不想想,这个过程中若是让官不聊生,民又何以立?当官的若是日子过得患得患失,受其管的百姓,只怕是非得要遭大殃不可的,你信不信,这次你这么胡搞,全国上下,至少要死上几万人,至少要有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家破人亡,或许你确实是有事后补救的能力,但你建立的新系统一定会比现在的更好么?这几十万的老百姓,就是你推行新政的代价。”

  赵光美闻言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反驳赵光义的指责,相反,反而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莫说是几十万,就是上百万的老百姓因此而死,我也是信的,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我也从没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好人,知我罪我,其唯春秋,是非功过,让后人说罢。”

  赵光美又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当然不会认为文官没有兵权就没有破坏力了,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做事之前先作孽的,赵光义说的这些他基本认同,不管是朝廷的地方体系还是商行的商业体系,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混乱,必然都会导致民不聊生。

  只有初出茅庐的人才会认为地方文官的死活跟普通老百姓没有关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一名地方官员在得知自己正在被曹彬调查,甚至已经被秦王殿下视为眼中钉,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是主动吐出多年贼赃,投案自首,争取殿下能给自己一个宽大处理?

  还是……竭尽全力的拖延调查进度,然后用手里有权的最后一段时间,去大贪特贪,刮地三尺,争取在下课之前,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十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

  如果一体体系内的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官员,就他一个人想贪,那么大概率他贪也有个限度,因为他贪完了他的其他同僚还得接着过日子,甚至是接着贪,总不能为你一个人的一顿胡吃海塞而破坏了大家的顿顿饱。

  割韭菜不割韭菜根是贪官界最大的潜规则。

  但是,当这一切变成系统性问题,当这样过不下去要最后吃一顿好的的人变成一个体系的大多数的时候,当所有拥有实权的地方官员开始互相配合着割韭菜根的时候。

  放心,短时间内他们一定能把这片区域的所有韭菜都连根拔起,寸草不生,就算是有人官逼民反,这又跟他们这些官员有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历朝历代,越是前方吃紧越是后方紧吃的原因。

  崇祯剿匪的时候越是没钱,越是筹款,天下的官员就越是不可能捐赠家资,而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贪掉自己能过手的每一分银子,到时候把银子送回老家找个地方一埋,国家亡不忘关人家屁事啊。

  朝廷快亡啦,这钱可能是最后一笔啦,再不贪就没机会啦。

  反正朝廷都快亡了,贪了又能怎么滴,朝廷已经没有能力查贪啦。

  就算那李自成是杀人魔王,就算是对我严刑逼供的逼问银子,没有关系啊,只要我能挺得住,哪怕是只交出去一小半的藏银,只要另一半能给子孙后代留下,我死的就值啊。

  事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他这一波大查,本质上跟明末的官员紧吃对官员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明末呢,明末的官员无处可逃,宋初的官员却可以往南唐南汉吴越辽国逃。

  所以,对于地方官员来说,甚至巴不得境内能出个陈胜吴广呢,出不来都得逼着老百姓去当陈胜吴广。

  因为这样,他们临死之前才能贪得更多。

  因为他们被陈胜吴广杀死,他们贪下来的银子就没处可查了,甚至做个秀的话还能死于王事,博取一个忠烈之名,他们的妻女后代都能作为忠烈之后,心安理得的花着这些民脂民膏,将来孩子读书科举做官,还能再去搜刮新的民脂民膏。

  至少在宋,明,清三朝,那些忠义而死,甚至是因此而青史留名的地方官员,大多都是这么来的。

  反之,若是这陈胜吴广不出现,秦王殿下就会抓他们的人,搜他们的钱,妻儿家人就会沦为犯官家属。

  在这种生死关头,指望官员们长良心,那还莫不如指望秦始皇复活呢。

  如果短期之内,全天下的官员中有大多数都在努力的去割韭菜根,且逼迫境内百姓成为陈胜吴广。

  那短时间死一百万人好像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百万因此而无辜枉死的百姓……就是代价。

  当然,代价肯定是越少越好的,所以虽然赵光美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死一百万人的准备,但为了让这天下少死一点大宋子民,该做的努力肯定还是要做的。

  “所以啊,要快,越快越好,我既然决定将两个体系全都废掉,自然就要建两条新的。”

  “哎~,你说吧,怎么建。”

  “吏治方面,进一步放开吏与官的限制,反正现在核心区域的胥吏也都是吃皇粮的了,明年开始,我打算在各府都增加一些大吏,和新政区域一样都吃皇粮,同时,扩大科考规模,将科举的录取人数增加二十到三十倍,但科考进士不再直接授予官职,必须先从胥吏做起。”

  “另外这一次的清查,杀官,不杀吏,对胥吏的调查只集中在刑曹一系,对功曹一系,不予惩戒,且各府各县,相应官员若是犯事,由功曹递补,正式由官升吏。”

  “另外,我已经让曹彬派了人下去,带兵,各级胥吏,可以向东厂的人进行举报,只要有实证,且举报人本人没有掺和进来,没有收黑心钱,查实之后立刻上枷,那个举报上官的胥吏,立刻转吏为官,他点了谁,就许他代替谁,以作为非常时期的非常之法。”

  赵光义眼珠子都瞪大了:“以吏……代官?”

  “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了,而且如此一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也能收敛一些,让天下少出几个陈胜吴广,我大宋百姓也就能少死一些。”

  其实这都是之前搞新政时整吏治一脉相承下来的,只是原本还需要慢慢做的整顿突然之间下重手了而已,基本的指导思想还是扩大胥吏队伍且增加胥吏的权力。

  其核心逻辑有二:

  一个地方政府的体系,越是庞大,其实集体堕落的难度就越大,因为这大大增加了贪官们分赃的难度,吃皇粮的越多,就越是容易分赃不均。

  其二,是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官员因为几年就换的缘故非但对地方豪强掌控力低,贪腐和胡来的风险也会更小,反正前任的烂摊子可以不理,后任的摊子他也可以不认,一句历史遗留问题,一句相信后人智慧,两句话就能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但胥吏强大起来就不一样了,这帮胥吏只要不升职,就注定离不开,割了韭菜根,留了大雷大家以后都难过。

  如此一来,地方官员在胡作非为的时候如果太过分了,自然会遇到自下而上的阻力,哪怕是为了不被举报,贪的时候也会收敛些。

  这都是以前政策的延续,无非是这次彻底一些,彻彻底底的将目前地方上所有的文官都往死里得罪了而已。

  胥吏不如官员无非是有二,一是胥吏大多没读过太多的孔孟之道,没有受四书五经里忠君爱国的思想洗礼,不如正经文官忠诚。

  不过老实说,那些读了四书五经的人,又有几个是真信的?反正赵光美觉得是无所谓,事后加强一点思想教育也就是了,反正他上辈子的时候从不觉得北棒那种提领导必加伟大二字作为前缀的百姓,遇到事儿的时候真的会比西方那些提领导必称狗屎的热血青年更爱国。

  这玩意放心里比放嘴上重要。

  当然,更重要的是胥吏代表地方势力,说白了胥吏做大会影响朝廷的中央集权,且朝廷想要倚仗胥吏就要让胥吏吃皇粮,会给朝廷财政增加压力。

  只要控制好科举,确保每一个胥吏真的都是考上来的,别搞那么多的定向招聘,问题就不会太大,财政压力无非就是赚钱而已,赵光美最擅长的就是赚钱了,反正就目前宋朝所担负的这点政府职能,窟窿再大还能大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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