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_万岁爷总能听见我的心声(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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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丁宁便被卓燃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半合着眼问道:“人已经来了吗?”

  卓燃知道自家主子最怕起早,此时见了丁宁的样子,还是忍笑道:“已经在客栈外面等着了。”

  丁宁点头,从床边站起身,闭着眼睛嘟囔道:“拉着我走吧,我再闭一会眼。”

  卓燃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拉着丁宁的袖子道了一声:“好。”

  二人来到楼下,见水惊月已经等在了门口。

  卓燃道:“昨夜蒲乐姑娘说太早了,她起不来,叫我们不用叫她。”

  丁宁点点头,道:“随她吧。”

  卓燃顿了顿,又道:“朝旭他,也说不来了。”

  “随他。”丁宁说罢,带着几人来到了客栈外,此时天色还有些暗,马车两侧还点着照明的灯。丁宁走上前,对马车前的聂远征道:“聂远征久等了,我们可还赶得及吗?”

  聂远征点头道:“赶得及,我们现在就出发定然赶得及。老臣替殿下备了另外一辆马车,就在后面。”

  丁宁点头,左右看看却没见到聂思妙,于是笑着道:“妙妙没来吗?”

  聂远征笑着道:“来是来了,废了好大力气爬起来了,不过一进到马车里就有睡下了。叫她睡吧,等会若是醒了就一同上去,若是不醒便也不叫她了。”

  丁宁笑着点头,而后转身进了后面的马车。马车缓缓行驶,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一处山脚下,丁宁抬头望着面前长长的石阶,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聂远征走近丁宁,脸上带着满脸笑意道:“这石阶看着长,真的走起来并不会觉得远。思妙小时候就爬过几次,她一个小孩子都没事,想来殿下也定然能轻松登顶。”

  丁宁闻言只得露出笑脸,心想,这聂远征一句话直接把她的退路堵死。再看聂远征笑得一脸坦荡,丁宁依旧觉得他是故意的。这样想着,丁宁提起了裙摆,扬声道:“走吧,我们、上山!”

  登上的路途果然如聂远征所说,走起来比看上去容易。这山坡度不大,整个山体向着前方缓缓延伸。脚下的石阶平整宽大,据说是几十年前,聂远征还年轻时便命人修葺的。几个人没过多久便到了顶,丁宁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他们所到的地方是一处临海断崖,崖体高且崖尖直指辽阔海面,目光所及竟无半点阻碍。此时半边天空已经微亮,橘色的天空渐渐扩大,几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静待那一方红日冲破海线。

  “殿下请看,日头就要出来了。”聂远征指着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

  下一刻,潜在海底的日头终于露出了一边,那红日所及之处,海面如同被点燃一般!火种由小变大,逐渐变成了熊熊烈火,渐渐燃向整片海,大有沿着海水燃向海岸之势。如火的朝阳,从海的尽头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茫罩在每个人脸上,暖意随之而来,而后随着日头升起而缓缓流过全身。原来,这便是焚阳城名字的由来。这是独属于东海的壮阔景象。

  海风徐徐吹在丁宁面庞,她觉得方才爬台阶时吃的辛苦,与此时的景象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丁宁完全被这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景象所吸引,她久久凝望着这片海,在心中默默感叹。她不是没有见过日出,曾几何时,楚柯也曾拉着她去城楼上等待日出。楚柯将她裹在毯子里,她却拉开毯子将楚柯一同裹了进来,两个人依偎着彼此取暖。那个清晨的日她至今都觉得很美。楚柯在她耳边说,他年少时在书中读到焚阳城的‘海上日升’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他们总有一天要一同去看看。可是后来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东海之行一拖再拖。她从前总觉得以后总有机会,只是她那时没有料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以后。

  这时,有一只手悄悄探进她的袖子并握住了她的手。丁宁看向身侧,水惊月正对她温柔的笑。水惊月被染成金色的眼眸中,丁宁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万丈光芒下带着暖意的笑眼里,唯独有自己的影子。不知是不是那光芒太过耀眼,丁宁的眼睛忽然有些涩。随后她笑着张开五指,没人看到,两只交叠的袖子下面,是一双十指相扣的手。

  下山的路上,水惊月也没有放开丁宁的手。卓燃走在二人身后,看到两人握在一处的手,嘴角泛起浅浅笑意。几人抵达山脚时,天已经大亮,然而马车边候着的人却比来时要多了。领头的侍卫见到丁宁,连忙跑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起来。这时聂家的管家也走上前来,对着聂远征道:“老爷,家里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聂远征皱起眉,道:“这一大早能出什么事?”

  管家闻言眼睛瞥向聂远征身后的丁宁,丁宁这时也抬起头,她的脸色已经冷下去,随后转身吩咐道:“去聂府!”

  聂府的院子,前后门都被家丁把守,没有主子命令,谁也无法随意进出。丁宁到时,聂家除了聂老夫人与年幼孩童不在,其余人都在场。院子中央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二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仔细看去,女子的脸上还带着擦伤,她两侧脸颊肿起,嘴角也破了,显然是被打过。然而女子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神色,她看上去很平静,甚至在丁宁看过去时,还对丁宁笑了一下。与丁宁所想的一样,这就是昨日晚宴独坐一角的女子,那个传闻中欺瞒家主的卿姨娘。

  丁宁移开眼看向跪在卿姨娘身旁那人,冷冷开口道:“朝旭,你可有话要讲?”

  朝旭脸上看不出有伤,然而身上的衣衫被人扯破,头发也乱了,看上去很是可怜。他双膝跪地,眼睛也有些红肿,对丁宁开口道:“我没有做什么,只是想来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我们站在院子里,突然很多人冲进来把我们按在地上。他们说我是公主的人,没有打我,但是却一直在打她。。。”朝旭说着,眼泪也涌了上来。

  这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跪在地上的卿姨娘竟抬起手,安抚的在朝旭的肩上拍了拍,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此刻的处境。聂风行面色冷硬的坐在上首,他眼中的寒光如同刀剑射在两人身上。他一言不发,然而丁宁却好似听到他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地上的女子没有理会旁人,她轻声对朝旭说了一句‘别哭’,而后便垂下眼,再谁也不看。

  人群间瞬间开始窃窃私语,丁宁皱眉,眼睛扫向神色各异的众人,这才止了那嗡嗡的说话声。丁宁再次开口道:“朝旭,再说一次,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朝旭收了收眼泪,答道:“我站在院子里和她说话,正说着,那个人就带着很多人冲了进来。”朝旭说着,伸手指向聂夫人。聂夫人铁青着脸,还未开口,一旁的莲姨娘便抢先道:“两人是站在院子里,但谁知是不是我们去得早?”

  聂风行双眼盯着女子,眼睛里渐渐泛起血丝,强忍怒意道:“卿卿,你难道没有话要说吗?”

  卿姨娘摇了摇垂着的脑袋。

  莲姨娘再次开口道:“老爷!这女人不是第一次与男人私会,不愧是妓院里养出来的,缺了男人就活不了!一而再,再还会有三!老爷难道真要任她污了老爷清誉,败坏聂府门风吗?老爷。。。”

  “你住口!”聂远征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卿卿。”聂风行再次开口道:“你真的没有话要与我说吗?”

  卿姨娘抬起头,轻声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尽了。那一次,我没有偷偷与人见面。这一次确实是见了,但也只是说说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与人亲近,所以我站的离他很远。我没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聂夫人这时终于开口,斥道:“妙妙亲眼见到你半夜里与人私会,你竟然还敢抵赖!”

  卿姨娘轻轻叹了口气,再次闭了嘴。

  聂风行道:“上一次的事情,我信你。”

  “老爷!”聂夫人痛呼道:“老爷宁愿信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也不信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亲眼所见吗!”

  聂风行继续道:“可这一次的事情你若不解释清楚,就连上一次的事,我也无法信你了。。。卿卿,你一再骗我,我一再原谅你,如今却落到这般难堪境地。卿卿,趁我现在还能平心静气听你解释。。。”

  卿姨娘微微摇头“我知道,自从那两个自称我爹娘的人出现,你就不再见我,也不再信我。我有时只是想碰一碰你,你也是会推开我。既然如此,再多说又有什么用呢?”

  聂风行腾的站起身走到卿姨娘身前,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臂,道:“我曾经信过你,信你失了记忆,将你带回府照料,可你是如何践踏我对你的信任?我怜惜你,珍视你,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可你呢!你呢!”聂风行说着,一把甩开了卿姨娘,卿姨娘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双手被地上的石子擦出血痕。一旁的朝旭见状想去扶,却被聂风行大声呵斥道:“滚开!”

  聂风行转头看向卿姨娘,继续道:“我给你机会等你解释,只要你与我坦白,我甚至不怪你设计接近我,不怪你、不怪你的出身,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你亲口与我坦白!即使那一次妙妙亲眼见你与人私会,我也只当她看错了。现在想来,妙妙说她看得真切,她虽是个孩子,但怎会那么容易就看错!我竟然信你不信她!”

  “我也是。”伏在地上的卿姨娘轻声开口。

  聂风行皱眉“你说什么?”

  “我也曾把一颗真心掏给你。。。”卿姨娘说罢笑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上的伤痕,道:“是啊,我一开始就骗了你,有些事一开始就是我想错了。可后来的事。。。罢了,罢了。如今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就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求你,放我走吧。”

  “你!你。。。”聂风行突然一阵眩晕,闭着眼睛晃了晃身子。聂夫人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了聂风行的胳膊,却被怒意上头的聂风行一把挥开。聂夫人一个踉跄,被身旁人扶了一把才站稳,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聂风行。然而聂风行此时已经无法顾及其他,再睁开眼,他眼里的痛已经被恨意掩盖“放你走,哈哈哈,放你走?”

  聂风行笑着,回头看向丁宁,道:“殿下,这二人私通,殿下您说应该如何处置?”

  丁宁看向院中跪着的两人,朝旭眼中闪着水光,正带着委屈看向自己。算算日子,朝旭到自己身边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他们朝夕相处,他开心的样子,傻笑的样子,举着狗尾草和一条玩在一处的样子丁宁眼前闪过。‘私通’二字放在朝旭身上,丁宁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再看向卿姨娘,她垂着眼睛,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就如失望到了放弃挣扎的地步。

  丁宁摇了摇头,开口吐出三个字“我信他。”

  “什么?”聂风行一愣。

  跪在地上的朝旭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一旁的卿姨娘抬起头看向丁宁,脸上再次露出那浅浅的微笑。

  丁宁叹了口气,而后抬起下巴,扬声道:“朝旭是我的人,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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