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的丞相啊_突然和反派HE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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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的丞相啊

  “滚!走开!出去!”

  “国家如此!我一死而已,你们却如此轻率!置天下苍生于何处?置国家社稷于何处?”

  清平看着激动的老人,不由也红了眼眶。她知道老人如此是害怕连累到他们,于是走近轻声和他说:“老师,这次行动隐秘,阉党不会知晓。”

  季厚峰这才安了几分心,握住她的手,“清平,你的病好些了吗?”

  清平低下头去,看见老人五根手指中已有三根骨头尽碎,软趴趴地搭在自己的手背上,鼻头一酸,“好了许多,老师莫要忧心。”

  “好孩子、好孩子……”他含笑看着清平,面上是如父亲一般的慈祥和蔼,“我看着你长大,你从小性子就烈,从前没人敢同你争,但以后不会了,要学会放宽心,知道吗?”

  清平点头,“学生知道了。”

  “别太苛刻自己,你是个女孩子啊……”

  季厚峰转头又看了看段询,含笑点点头,“好学生,你也很好……对了,子羽呢?”

  段询抿唇,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清平缓声道:“他现在不方便与我们同来……”

  季厚峰拍拍她的手,“好了,不用骗我了,粮草被劫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他,如今只不过是确定而已。”他叹了口气,“子羽那个孩子,本心不坏,可惜太过偏激,糊涂啊!”

  “老师……您再熬几日,我们为您寻觅脱身之法。”

  如今正途难行,但是劫狱之法可以一试。只是这样一来,老人身上的冤屈就再难洗清了。

  季厚峰也明白,瞪了他俩一眼,沉下脸来,“你们忘了吗?我书院里的虽都是一介书生,然而铿锵铁骨,天地难灭!”

  书院之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她早知季厚峰定然不应,但仍抱有一丝希望。

  “老师,您别激动,我们慢慢再想其他法子。”

  季厚峰幽幽叹了口气,“不过一死,我何尝畏惧过一个死字。”他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用只余两个指头的手,颤抖又慎重地将其交到清平手上——“这是我所记的真相,证据已被阉党损毁,只有这个……但是也只能最后公布。”

  清平双手接过血书,万分小心地收入自己怀中。

  这封血书,将是压倒阉党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恢复季厚峰清白的如山铁证。但是在阉党当政的现在,清平只能将其收入怀中,贴在心口之上。

  以时时告诫自己,勿忘、勿忘。

  “走吧,走吧。”季厚峰开始催促他们离开了。

  “老师!”他们二人朝季厚峰跪下,长长一拜。

  “记住!你们是明德书院的学生,在明明德!匡扶社稷!”季厚峰说着,眼角流下两行浊泪。他遭酷刑时面色淡然,此刻对着自己最得意的两名学生却忍不住老泪纵横,“吾一身何足道?可怜苍生!可怜苍生!”

  昏暗的地牢内,满身是伤的老人跪坐在稻草之上,膝下的草已被鲜血染成鲜红,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发颤,可他却挺直着腰,犹如以前在书院传道受业时一般。

  季厚峰望着两个弟子的背影,嘴角微扬,“孩子,我现在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这是清平最后一次见季厚峰。

  次日便传来消息,国贼季厚峰,私通蒙越,致莫科城一战大败,在牢中畏罪自杀。

  清平愣了许久,心头巨震,就好像上个世界看到临州刺史自城墙一跃而下的那一幕。文弱书生,亦有铮铮铁骨,亦有匡国之志。

  季厚峰用生命给他的学生上了最后一课——何为舍生取义。

  清平已有数日未曾是上早朝了,虽病体难支,却还是顶着墨砚埋怨的目光穿上了朝服。

  一病数日,本就宽大的朝服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得空荡,玉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让她看上去十分单薄瘦弱。

  如狂风中飘摇的娇弱花朵,一不小心就会折了腰。

  可墨砚知道,谢清平并不娇弱。

  这人长于明德书院,从小就与那些闻名天下的大家平起平坐,听的是圣贤之言,养的是一身傲骨。

  十六岁时,她压过二位师兄的风头,成了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骑马游街之时,洛安城万人空巷,无论男女,皆为她倾倒。

  绝代风华,无双国士,不过如此。

  若非要以花相喻,墨砚觉得,大人应当是一簇梅花——不畏风雪,凌寒而开。

  可惜以前的大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过骄傲了。她一路走得太顺,生在光明之中,眼里容不得一点黑暗。

  昔日贾进忠刚掌权时,也想拉拢这个手握大权的少年英才,几番登门拜访,却被谢清平轰了出去。最后一次,她放出十几条野狗,把贾进忠吓得三魂失去七魄,最后扔下铿锵有力的一句话——

  “吾不与腌畜同伍。”

  从此贾进忠便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誓要将明德党一网打尽。

  可是自从大人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变了许多。

  墨砚将清平扶上轿子,望着远去的车轿轻轻笑了。

  若说以前的谢清平是一条大江,波涛滚滚,来势汹汹,现在的清平就好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表面平静无澜,内里却不知藏有怎样的深沉杀机。

  墨砚摸了摸头上戴的新簪子,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该去给大人熬药了。”

  轿子自广成门停下,清平被人扶着下轿,抬头仰视这历经百年的巍峨城墙。

  城墙饱经风霜战乱,上面布满各种刀箭划痕,却巍然不倒,守护着西靖皇宫。

  十年前,谢康带着他三个刚入仕的学生走入西靖宫廷,指着广成门对他们说:“君子生当如此。”

  当如此,生不折腰,死不低头,默默守护社稷苍生。

  又两台小轿在广成门停住,从中走出两个老熟人。

  段询白了一眼那端肃冷峻的男子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腌畜。”

  陆翦面无波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呵,”段询快步走到清平身旁,问:“师妹,你在这做什么?一同进去?”

  清平点点头,问:“师兄可还记得十年前老师在这里说过什么吗?”

  “我自然记得,”段询又瞪了陆翦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只是,有些人早就忘了。”

  陆翦脚步一顿,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负手静静地走入了宫门。

  他们同中三鼎甲,跟随着谢康的脚步走入这巍巍宫门时,正值少年意气,只想一展平生抱负……那时,还不会想到,十年后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清平叹息,对段询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行走时,她见四下无人,稍微靠近段询,小声跟他说道:“以后不要寻陆翦的麻烦了。兵部尚书空缺,他既然投靠贾进忠,以前又是兵部侍郎,自然有八成把握拿到这个位子,我们不能得罪他了。”

  段询声音带几分哽咽,“我知道……可是,他卖师求荣,害得恩师无辜惨死,可还有一丝良知?我还听说他不日就要娶贾进忠的女儿了……相识二十余载,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师兄,我们必须忍耐。”清平看着他。

  她的眼睛清澈深邃,就好像一口无波古井,让段询也平静了下来。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段询低着头嘟囔,“师妹,你真的变了许多。”

  金銮殿上,小皇帝穿着一身龙袍,懒懒散散地靠在龙椅上,手里头磕着瓜子。看到那一袭红衣时,她心中一喜,差点跳了起来,对身旁面目慈祥的老太监说道:“亚父亚父!老师来看我啦!”

  贾进忠笑得很和蔼,“奴家去让人请左相坐下。”

  “赐座!赐座!当然要赐座!老师身体还没好呢!”小皇帝本来想冲下去拉着心上人的手一解相思之苦的,可是一想到谢清平昔日怎样待她,不由打了个寒噤,手里的瓜子也啪嗒掉在身上。

  她慌忙让贾进忠撤掉桌上果盘,正襟危坐,努力装出一副勤政的模样来。只是口里却不断说着——“老师好像瘦了啊。”

  “亚父亚父,你看,老师穿红衣真是好看。”

  “老师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呀?”

  至于朝堂之上争议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入她的耳朵,全是贾进忠在一手操办。

  清平心中叹息,明白了原主为何如此怨怼愤怒。

  她一心想把小皇帝教成圣明天子,明君良臣相辅相成,不曾想却教出来一个荒唐的昏君,自己也成了祸国的妖姬。如何能忍?

  她此刻不过闲散宰相,手中无实权,说话也没什么分量,就拢袖静静看着朝上官员争辩。

  说争辩有些言过其实,朝上大半是贾进忠的人,还有小部分如鹌鹑般安安静静不敢出声,也只有段询敢说几句实话。

  然而清平心中愈发焦灼,老师身亡,陆翦投敌,贾进忠只怕不久之后便会对他们二人伸出毒手,可眼下形势,于他们大不益。

  小皇帝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她却有些庆幸小皇帝如此昏庸,也许是表现得如此昏庸,若不是这样,只怕她早被贾进忠用各种法子给弄死了。

  至少那人现在还好好活着……

  她想起以前在书院陪老师下棋时,她已将敌方棋子团团围住,可老师只一子,就转败为胜,扭转乾坤。

  老师笑着对她说:“避其锋芒争锋相对,置于死地而后生。”

  置于死地而后生……

  恰逢此时,朝堂上正在讨论怎么处置败军之将胡破虏。

  清平眉头微皱,准备上前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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